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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和四万多打鸡蛋相比,那就完全无所谓了。
“沈哥,”廉战硬着头皮道,“建议你还是去现场看看吧,那场面,不太像是传道的。”
沈青云正忙着敲泥,闻言转头问道:“那像什么?”
“呃,形容不出来。”
“嘿,和这叫花鸡一个样,”沈青云刚敲开泥封,又开始掰泥,对罗永笑道,“说是叫花鸡,实则其味之美,无法形容。”
罗永已经从泥缝里窥得少许真谛,边咽口水边道:“那群奴隶,不让侄儿能伺候好?”
“永哥放心,”沈青云换上一副干净手套,开始解荷叶,“又不是真造反,让他们明白来世太久,只争朝夕的道理就够了。”
话音落。
荷叶开。
刚从炙石里扒拉出的叫花鸡,烫得令人发指。
荷叶掀开一角,香味都成了肉眼可见的雾,逮谁谁流口水。
沈青云手握鸡腿,轻轻一扭,叽里咕噜的油脂声,吹响了鸡腿离体的号角。
“永哥,尝尝。”
“诶,那就不像话了,兄弟下厨,自然兄弟先吃,”罗永板着脸摆手,说完直接拿起少了鸡腿的叫花鸡,“我吃剩下的就行。”
我刀呢?
廉战四处寻摸。
麻衣就不客气了,起身道:“沈哥,我去买鸡。”
“哈哈,”沈厨子开心得很,朝炙石努努嘴,“去扒拉扒拉,说不定还有几只。”
嗖嗖……
麻衣廉战化为两道烟去扒拉了。
因为过于美味,罗永吃出了呜呜声。
沈青云一只鸡腿还剩大半,他手里只剩下鸡架。
见麻衣廉战又刨出两只,他也不在觊觎,一边享受清香油腻兼具之余味,一边打量身处的院落。
这处小宅坐落外城和内城的交界处,平平无奇。
但如今有沈青云,还有叫花鸡,自然不再平凡。
打量少顷,无所获,他罢了心思,转而问道:“兄弟,接下来怎么办?”
“接下来就没事儿了,”沈青云边吃边道,“等柳岩掌柜把三足蛋运过来,传道局面至少能稳定,那群脱奴之人,廉大哥他们也会安排好……”
听上去,沈青云安排得井井有条。
罗永却听的不是滋味。
“兄弟,这些都是琐碎之事,”他凝声道,“那个菩提子方为大患,你可能不太敏感,但我至少感应到三次,他在窥视……你。”
沈青云笑道:“我们不也去看过他两次,只是没进道场嘛……永哥实在想的话,咱进去一次?”
这我无所谓,我就想看你和瘦子之间的恩怨情仇。
罗永笑眯眯点头应下。
倒不是他怂恿使坏。
修士和炼体士的差别,宛如天地。
“菩提子能奈何我,说不定面对青云老弟,那就得甘拜下风……”
说穿了,沈青云给罗瘦子的一巴掌,他不是白挨的。
还待说两句打鸡血的话,院儿门闪出一人。
八字胡,三角眼,腮边儿一撮毛,正是强迫曲姐卖卤煮的管事。
此刻,他一边疯狂抽动鼻子,一边探头往里瞧。
一看到沈青云,他脸色登时垮了,扭头就……被雷公脸给挡进了院儿。
“哈哈哈,”见到管事,罗永终于明白沈青云的用意,当即起身拱手,“来都来了……还想跑?”
雷公脸刚来,不知发生了何事,更不认识管事。
听闻此言,一巴掌就呼了出去。
啪……
“跪下听话!”
管事挨了一耳光,身子都不敢斜,咕咚一声跪下。
“侯爷饶命啊,小的知错,小的……”
沈青云忙起身走过来:“大家都是朋友,何管事快快请起。”
半炷香后。
众人落座,开始吃鸡。
何管事坐在沈青云身旁,乖巧的像是被相公带出门会友的小媳妇。
俩腿夹得紧紧的,鼻血也不敢擦,八字变成了红八字。
对沈青云,他心怀怨怼,也只能心怀怨怼。
尤其此刻见鲁国唯一的侯爷,甘陪末座,负责吃鸡屁股,还找补到平生最喜鸡屁股……
他便清楚这一桌人的分量有多可怕。
“都找到我家隔壁了,今日……我还能善终?”
想到悲戚处,眼泪也落了下来。
沈青云这才递出毛巾,笑道:“何管事,不至于,都是爷们儿,一码归一码,之前算是……不打不相识,这一回……”
“这回算是回马枪,”罗永乐呵道,“加深感情的一种方式,我们常用。”
何管事都坐不稳了,边哭边哆嗦。
“诸位爷,担忧吩咐,何聪万死不辞,只求,只求留小的一条命,赡养家中老,老母……”
沈青云惊道:“如此说来,没了卤煮铺子,何管事岂非没了进账?”
“不不不,还,还有些微不足道的产业……”
“都有哪些?”
搁这儿等我?!
何聪被雷劈了一记,整个人瞬间萎了,却不敢不说。
“城里还,还有家杂铺,三,三家肉肆有,有几分干股……”
“那我就放心了,”沈青云微微一笑,扭了根鸡腿递给何聪,“何管事尝尝。”
“不敢,不敢……”
雷公脸骂道:“敬酒不吃!”
“小的吃,小的吃!”
沈青云道:“何管事放心吃,没毒,另外,我对你的产业也没兴趣,相反,我这有一桩生意,不知何管事可有意愿……”
一刻钟后,何聪连滚带爬离开小院,都顾不得隔壁老母了,一路朝内城跑去。
“兄弟,我是真服了,”罗永比出大拇指,“搞了半天,还是为了吃的。”
沈青云笑道:“民以食为天,尤其俗世,但凡生意沾着衣食住行,猪都能赚钱。”
“哈哈,”罗永大乐,“你外公就这般起家的?”
沈青云摇头。
“那做什么的?”
沈青云笑道:“什么都做。”
罗永悻悻道揖:“是我肤浅了。”
“沈哥,”廉战试探问道,“你是想……在那边埋颗钉子?”
听到这话,雷公脸耳朵竖起。
送鸡蛋外加赊鸡蛋的骚操作,他对沈青云好奇得紧。
“怕是又有什么神来之笔……”
“那不可能,”沈青云没开口,罗永摇头道,“庙祝耳,工具都算不上,更何况只是庙祝的野外甥。”
沈青云笑道:“永哥说对了,只是单纯的生意,此人有经验,送送货什么的好使。”
这我们信还是不信?
廉战不由看向麻衣,却见麻衣正拿着鸡架毁尸灭迹,便掩了心思。
鸡吃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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